文/小约翰
前几天,和一位主内仁兄煮茗畅谈,他特别提到中国基督徒没有自己的神学。很多时候,我们要么反神学,要么照搬西方神学,却鲜有立足中国当下的成熟的神学思考。在他看来,大家写好的一些文字,发出的一些声音,要么高喊圣经却流于教条,要么空谈理论却脱离处境,要么立足当下却不明神旨等。
神在我们中间行了大事。主内真思想者肯定大有人在。只不过,有人服事太忙,没时间整理;有人写了,却无处发表。或者,有人写了,也传播了,却被淹没在了垃圾资讯的汪洋大海中。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甚愿此文能立足圣经又扎根当下。而我这回想谈的,是儒道“成圣观”与圣经成圣观的比较。
一、方法论反思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先谈点儿方法论方面的思考。
一说起儒道和圣经比较,目前较为流行的方法是“求同存异”法。简单说,这一大方法下又有两类:第一类是站在儒道等同于神特殊启示的情况下,把孔子、老子当成是神的先知,把圣经拿来作简单比附;第二类是站在所谓圣经立场,挑出一些儒道观念,拿来和圣经比较。
第一类比较完全错误,因其一上来就混淆了特殊启示和普遍启示的本质区别,基本上算是异教的思考方式。但这种可怕的异教思考方式,借助某位基督教界名人的著作、演讲和电视片等,却风靡海内外,影响深远。
有一次,我到某地参与某次营会服事,其中有两个晚上有我的布道。到了第二晚,大会特意安排了一次音乐会。主持弟兄提到巴赫的名言说:“哪里有敬虔的音乐,那里就有神的同在。”又提到肖邦的一首曲子就是大卫的诗篇五十一篇。这引起了我的警觉。神是通过圣经和圣灵与他的百姓在恩典中同在,何来神藉音乐同在之说?音乐若是神选择的启示方式,那神何必还要用文字写下圣经呢?作为一位没有基督信仰的钢琴家肖邦,他的曲子怎能拿来和神的话比?
那晚布道会结束后,一位小伙子找我聊。他说:“叔叔,我热爱音乐。我想问一个问题:音乐是不是神的特殊启示?”我听了大吃一惊,反问他:“你怎么看?”他直言不讳地说:“我认为音乐就是神的特殊启示。神通过音乐对我说话,让我更信他。我每天拉琴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敬拜的时间。”
我真被“雷”到了,马丁·路德说:“没有圣经的教育,是在把孩子推进地狱。”鲁益师(C. S. Lewis)说:“没有基督信仰的教育,不过是培养一群聪明的坏蛋。”我们基督徒华人界是否正在致力这种“辉煌”的教育?
我当即严肃地给他解释:“音乐绝对不是神的特殊启示,甚至连普遍启示都算不上!从罗马书第一章来看,神的普遍启示只有神亲自放在人内心深处的良知和神亲自创造的大自然。人对内在良知的回应,产生了宗教;人对外在自然的回应,产生了文化。所以,宗教和文化,不过是人对神普遍启示回应的产物罢了。这种回应因受到罪的玷污,所以,肯定是扭曲的和有问题的。音乐属于有罪的文化范围,仅属于神赐下的普遍恩典,就像神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之人一样。音乐绝对不是神的特殊启示。神的特殊启示简单来说就是成文之道圣经和成肉身之道耶稣基督。而我们认识耶稣基督,则必须通过圣经。信道是从听道来的,不是从音乐来的!”
现在的基督徒华人界,对文化,尤其是音乐盲目崇拜。多少家长每天花两个小时让孩子练乐器,却舍不得花五分钟对孩子讲圣经。长此以往,孩子心中当然会把音乐看得比圣经还宝贵。这是一种非常可怕,也非常可悲的熏陶。
对于第二种“求同存异”式比较,很多人觉得没问题。这种方法的始作俑者是天主教士利玛窦,他提出“合儒、补儒、超儒”法。到了近代就有了所谓“儒家基督徒”或“基督徒儒士”们;到当代则有“比较与会通”、“契合与转化”、“悔悟与更新”等说法,也有《圣经》与《论语》沟通对读等尝试。
按护教学大师范泰尔的说法,这是让大卫穿上扫罗的盔甲上战场,是让神的儿女使用世界的、世俗的方法来打仗。这种方法论的前提是承认在圣经与魔鬼之间,有某种中立的方法论,甚至是中立的真、善、美、爱、圣等与圣经一致的元素。这些元素,不管是被外邦异教文化,还是圣经基督教看来都是好的。再往前延伸,范泰尔就特别揭露出这种观念背后,其实是相信罪人的理性并没有受到罪的玷污,理性也是中立的。所以,目前最盛行的护教方法就是诉诸罪人中立理性的方法。比如:不断向人“证明”神的存在;“证明”圣经是神的话;“证明”耶稣基督真复活了;也“证明”耶稣基督是神等。
但从圣经来看,不与基督相合的,就是抵挡基督的。在基督之外,并没有任何真、善、美存在。哪怕有所谓的真、善、美,其实也都受到了罪的玷污。罪人也没有所谓中立的理性,人类的理性、文化和宗教,都已经受到了罪的玷污和传染。“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罗3:10)
因此,所有在基督之外寻求真、善、美、爱、圣的做法都是缘木求鱼。“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各样全备的赏赐都是从上头来的,从众光之父那里降下来的,在他并没有改变,也没有转动的影儿。”(雅1:17)而所有想从文化和宗教中寻求某些价值观念以求合乎圣经元素的举动,也无异是与虎谋皮。
比如,勤奋在不少人看来是种美德。但这种所谓“美德”若不在基督里,就是对神更积极的反叛而已。在此,诗篇第二篇开篇画面值得一读再读,这是对人类整个历史、整个所谓“宏大叙事”最到位、最精彩的总结:“外邦为什么争闹?万民为什么谋算虚妄的事?世上的君王一齐起来,臣宰一同商议,要敌挡耶和华并他的受膏者,说:‘我们要挣开他们的捆绑,脱去他们的绳索。’”(诗2:1-3)
那有没有圣经的方法论呢?当然有。这种方法论是从圣经前提和基督教世界观引申出来的。我们平时说,基督教是基督,不是宗教。这话有道理。基督教首先关乎活的神和活的生命。然而,基督教也是一种宗教型态,也是一套有体系、有规范的命题。基督教当然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观和教义体系。否则,我们就很难跟人沟通和对话。
我们不妨就以儒道“成圣观”和圣经成圣观为例来谈谈。
二、儒道“成圣观”反思
具体到儒道“成圣观”,它们的前提是相信人凭借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成圣。这就是儒道颇引以为豪的“依自不依他”之说,同时也是深受儒道影响的人最难接受基督教之处:在他们眼中,基督教是一种“他救”宗教;他们认为信奉基督教,就磨灭了“自我”,把人变成身外力量的奴隶。
人为什么凭自己的能力就能成圣呢?在儒道人士看来,人在本质上是好的,但不过暂时受外界不好东西的影响;所以,成圣就是回到人的美好本质,摆脱外界不好东西的影响。
当然,在儒家中也有“性恶论”一说。但哪怕持有这样的论点,所有儒士也从没在根本上怀疑过人依靠自身不断成圣和向上升华的能力。
不过,儒家和道家在成圣方式上有所不同。《学而》为什么成为《论语》第一篇?就是因为这里包含着儒家“学而时习之”从而不断提升自我的秘诀。我们不妨称之为“渐修”式成圣。道家呢?却强调“顿悟”式超越。
同样以小鸟学飞来看。儒家说:“小鸟不断地、反复地练习,熟能生巧,勤能补拙;最后量变引起质变,小鸟就会飞了!”但道家却说:“小鸟之所以能飞,是因天生会飞。所以,你看,母鸟把不会飞的小鸟驮到悬崖上,让它仰望长空有凌云之志;然后,母鸟猛地把小鸟推下悬崖。小鸟在不断挣扎中,不知怎么,突然就展翅高飞了起来!”
浸淫传统文化颇深的金庸,据这两种不同成圣方式,设计出两种不同习武方式,颇为精当:一种是以儒家成圣方式为基础的习武方式,那就是以郭靖为代表的勤学苦练式;另一种是以道家成圣方式为基础的习武方式,那就是以令狐冲为代表的巧学顿悟式。不同习武方式,也成就了不同人格模板:从郭靖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之风范;而从令狐冲那里,我们看到的则是“笑傲江湖、闲云野鹤”之神采。
所以,儒家的成圣走向的是“内圣外王”的政治舞台,强调“练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天人合一”入世之举;而道家的成圣走向的是“任性逍遥”的自然荒野,强调“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人天合一”出世之路。
二者都强调有情宇宙、大化流转之大道大德,强调人心对此大道大德的共振与回应。融入大化、纵身真道的高妙理想,最终又收归平常之心和日常之路。在渐修或顿悟的习练中,心诚感入天诚,云梯化为心梯。《中庸》所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为道,修道之为教。”最后,也就“极高明而道中庸”,并终能“以道德代宗教”(梁漱溟语)。
听上去很好听。但近代以来,儒道文化传统却遭遇到最大危机和挑战,其成圣实践在现实中也带来一曲曲悲歌和哀歌。
那么,儒道“成圣观”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其根本性缺陷何在?
儒道常批评基督教把人心想得太坏了,拆毁了人超越成圣的前提和动力。然而,反过来,我们倒可以平心而论地说儒道把人心想得太好了,它们太轻信人这种自我成圣和升华的能力!
故而,耶稣的话才算得上是当头棒喝:“从人里面出来的,那才能污秽人,因为从里面,就是从人心里发出恶念、苟合、偷盗、凶杀、奸淫、贪婪、邪恶、诡诈、淫荡、嫉妒、谤讟、骄傲、狂妄。这一切的恶都是从里面出来,且能污秽人。”(可7:20-23)
耶稣把人心比喻成一个空屋子,他否认人通过打扫就可以把人心变干净:“污鬼离了人身,就在无水之地过来过去,寻求安歇之处,却寻不着。于是说:‘我要回到我所出来的屋里去。’到了,就看见里面空闲,打扫干净,修饰好了,便去另带了七个比自己更恶的鬼来,都进去住在那里。那人末后的景况比先前更不好了。”(太12:43-45)
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是儒道讲对了,还是耶稣讲对了?
《与上帝拔河》中有一段话,不妨搬在下边,邀大家共同反思——
四大名著合在一起,就是中国文化传统的境界式超越之路。这样的人生设计,先就假设了人性的“光明意识”,假设了人人可以成圣,人人可以成佛和人人可以成道。故而,这一传统有着强烈的“人神”情结,忽略了人性深处的幽暗面。所以,《西游记》鼓励修行,但猪八戒的惫懒顽劣似乎更深入人心;《红楼梦》针砭执着,偏偏宝黛的偏执更令人同情;《三国演义》强调忠义,反而“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名言更多人共鸣;《水浒传》大赞招安,到头来众英雄们怎么看怎么像不得好死、七零八落。因此,中国文化传统的人生设计,在现实面前,往往从光明始,以幽暗终;从良善始,以邪恶终;从刚正始,以妥协终。
从骨子里说,我们对人无限升华的能力过于自信,对人性又看得过于简单。我们只在平面上,到底是“入世”还是“出世”路线上吵,似乎从来就没在立体上,在“天人合一”的前提上,在从地上搭建天梯的可能性上吵。似乎,人生只要转个方向,从自然到社会,或从社会到自然,变一下就行了。 [1]
三、圣经成圣观管窥
关于圣经成圣观的论述很多,但说得最好的是罗马书第六到八章。而圣经之外总结得最好的,我认为是《威斯敏斯特小要理问答》。里边关于成圣的问答和关于称义的问答要合在一起看。
我们不妨把英文和我的翻译都列在下边:
Q. 33. What is justification?
A. Justification is an act of God’s free grace, wherein he pardoneth all our sins, and accepteth us as righteous in his sight, only for the righteousness of Christ imputed to us, and received by faith alone.
问33:什么是称义?
答:称义是神白白恩典的举动,在此他赦免了我们所有的罪,并在他眼中接纳我们如同义人,只因基督披戴给我们并使我们单单通过相信就可接受到的义。
Q. 35. What is sanctification?
A. Sanctification is the work of God’s free grace, whereby we are renewed in the whole man after the image of God, and are enabled more and more to die unto sin, and live unto righteousness.
问35:什么是成圣?
答:成圣是神白白恩典的工作,使我们就此照神的形象全人被更新,并越来越能在罪上死,在义上活。
问答原文强调称义是神一次性的业已完成的举动(act),而成圣则是神正在进行中的工作(work)。然而,不管是称义,还是成圣,都出于神的恩典。人在神眼中固然已全然败坏,但神出于自身的爱,白白拣选了一批人,用圣灵感动他们的心,使他们因信称义和成圣。
所以,圣经成圣观的出发点和动力都不在人自身,而在于神那里。他的爱是出发点,他的圣灵是引导人成圣的动力,他的荣耀则是成圣的终点。三一真神本身亲自参与了人的成圣过程,这是儒道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人固然照着神的形像被造,但这形像已支离破碎,受到罪的全面玷污,所以根本不能成为人追求成圣的基础。除非神亲自动工,把人“回炉”,让信徒和基督耶稣同死同活,披戴基督的义,这样才能被称义;在称义基础上才能成圣。称义只是在地位、身份、外在被宣称为义;但成圣则是在生命、性情、内在被完全更新。
因此,圣经成圣观的前提根本就是一个不可思议也无法思议的真实故事,好到连人自己都简直不能相信:创造天地万物的、全知全能全善全爱的神,竟肯跟人交往,肯跟人做好友。为此,他竟不惜牺牲自己的独生子耶稣基督!我们甚至可以说,为了让人成圣,他安排人必须称义;为了让人称义,他让他的独生子被交给人并从死里复活(参罗4:25)! 人为什么必须成圣?那是因罪人不能跟神交往,但神却愿与人交往和交流,愿与人做朋友。这本就是神造人的美意。作为被造的人类,只有在跟神交往之中,才能完全展示神起初造人的美意,从而真能荣耀神。
跟儒道“成圣观”刚好相反,圣经成圣观是本于神、倚靠神、归于神(参罗11:36)。
不妨设想这样一个故事:你是一个浪子,当惯了乞丐。后来,你杀了人,被抓住要判死刑。没想到一个人替你受了死刑,你被当庭无罪释放。被释放后,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替你而死的人的父亲找到你,收养你为他的义子。作惯了乞丐的你,穿着好衣服参加欢庆宴席。你当然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甚至看见别人吃剩的骨头,都有想抓起来啃的冲动。你整个生命和性情都需要更新,才能适应这种新生活。而真要更新的话,你则必须要不断相信这一替赎事实,并不断靠对这份神圣之爱的深信不疑才能活得下去。
这无疑是一个所有人类都编不出来,也不可能编出来的故事。但圣经说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在一个充满了谎言的世界上,真理都像是谎言。在一个“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土地上,爱都像是虚假的表演。只不过,这确实真实发生了。我真没有办法在我自己身上找到任何一丁点儿称义、成圣的原因和动力。所有原因和动力都在神和耶稣基督那里。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神圣无比的大爱。在这份爱中,我所有舞台上的表演、荒野中的跋涉,都被这份大爱洞穿和淹没。于是,我被这份爱牵引和缠绕,并在这种牵引和缠绕中获得新生。
但反过来,请问,还有比这更可靠的原因和动力吗?我们已经成功地证明了我们的失败,已经可靠地证明了我们的不可靠,那何必还一再怀疑呢?阴影的存在,是显明光的真实。一旦信了,就死了;一旦死了,就活了;一旦活了,就懂了。
四、儒道背景下活出圣经的成圣观
作为背负沉重儒道传统的中国基督徒们,其成圣挣扎格外强烈。我们有着深厚儒家律法主义倾向,动不动就把以神为本的成圣变成以人为本的挣扎。同时,我们又有着浓重道家反律主义情结,动不动就把理当尽责回应的成圣变成无为、无是非的妥协。中庸变圆滑,无为变为所欲为,这不只是非基督徒的事。
解决这双重危局和死结的唯一方法是与基督联合。神学家约翰·慕理说与基督联合是基督教的非常核心的教义,但遗憾的是在今天却常常被传讲得最少。
与基督联合,不是说人可以变成神。有人引用教父的话说:“耶稣道成肉身,是为叫我们肉身成道。”这是错误的说法。我们永远变不成神。中国基督徒受儒道文化影响,很容易把成圣当神化。人最终变成神,这是异教的向往,并不是基督徒的心结。
甚至刚好相反,真正的成圣是让我们成为越来越有人情味、人性味的“真人”。这也正是要理问答中提到的,要叫我们里边神的形像活过来。也就是,我们要像神当初造我们的那样做人。而基督是我们的榜样,我们要学像他,并跟随他的脚踪行。
但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则是在信心中与基督联合,与基督同死同活,才能在每日生活中天天在罪上死、在义上活。这必须得靠圣灵大能,同时也要尽上我们的本分和责任。
好比面对色情这方面的罪,与儒、道的方式相比,基督徒是如何胜过的呢?
儒家依靠的是相信自己是君子的信念和自身意志践履道德规条的热情。君子好德而不好色。尽管孔子他老人家也感叹说未见过好德如好色者。不过,在儒家看来,君子不屑于干龌龊的事,正是基于道德修养方面的“慎独”和“自省”,他们才定要靠自己意志胜过。问题是再“慎独”,再“自省”,心里往往还是不干净。所以,“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儒家式伪君子就多到数不胜数。
道家依靠“色即是空”和“养真葆命”的信念和操练。只不过,“色空”转换背后,也往往给“烟花柳巷即道场”的放荡留余地。
基督徒依靠的是与基督联合。当耶稣的血从十字架流下时,基督徒想到了什么?第一,想到自己的罪多大。哪怕是色情淫念这样的小罪,在神眼中都这么可怕,都要耶稣基督流血牺牲来赎此罪!第二,神的爱何等大。他为与我交往,为把我罪洁净,竟肯把独生子耶稣基督给舍了并让他死在十架上。这是信心中真实的经历。这种真实经历,不只给基督徒一种全新眼光来看罪和与神的关系,也给了他们真实的生命和能力。
所以,藉着与基督联合,基督徒在基督的新约中,在与神的美好关系中活着。而色情乃至与娼妓联合,就是置这种关系于不顾,甚至是要把神和基督也拉进这种肮脏龌龊的关系之中。因为,在圣经看来,性关系是一种盟约关系乃至属灵关系的表达,不可随便乱来。
这是种全新视野。而更重要是,基督徒实际上支取了圣灵更新的大能。他活生生经历了神圣灵藉着圣道在心中的感化和更新。所以,他深深知道自己因着色情方面的罪得罪神并使神的灵担忧的严重后果。神有审判和管教,但耶稣基督更有回头看彼得的那道忧伤、心碎、严厉而又温柔的目光(参路22:61)。基督徒不犯罪,不只是因怕受惩罚,更是怕基督伤心,怕这种亲密关系受影响!
主耶稣道成肉身、主流出宝血订立新约及圣灵内住,这三方面都把人的肉身提高到不可思议的尊贵程度。人的身体如此尊贵,是用来荣耀神的器皿,不该去盛那些肮脏不洁的污秽东西。一个深知自己身体尊贵的人,会为了主守着自己的身子。就像一个懂得欣赏高雅音乐的人,不会轻易被靡靡之音打动;一个吃富有营养食物的人,不会去吃垃圾。
而且,一个被全面更新了的人,他会有新性情。
一位海外华人神学院院长,到北京去,见地铁上有一个年轻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色情杂志,他就捅捅那个年轻人,问他:“你怎么看这个?”没想到那个年轻人白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不看这个,看什么?”
这正是这个年轻人的可怜和可悲。他没有真正美好的精神食物,只能吃垃圾。然而,人只有在纯洁关系之中才有自由和喜乐;在肮脏情欲的放纵中,只有空虚和痛苦。
同时,基督徒们也看重每日生活的细节,不会试探神,也不会在恩典中放纵成为反律主义者。他深知这份与基督联合的纯洁、高贵关系多么美好。因此,“当存畏惧事奉耶和华,又当存战兢而快乐!”(诗2:11)
最后,大家可能会问:难道儒道“成圣观”就没有一点儿好的地方?若单单是文化比较,我认为没有。但一个与基督联合了的人,他在儒道“成圣观”的理解方面也会随之更新。比如说,儒道认为人性光明美好,这从神照着自己形像造人来说,有道理。还比如说,儒道认定人天生就该追求超越和成圣,这岂不也正是因这是神存在的一种“显明”?连一个不是基督徒的人,都那么认定自身本应光明美好并不屈不挠地追求这份超越和成圣;基督徒们,岂不更应坚信神创造的美善旨意,并因与耶稣基督的联合更加勤勉忍耐、更加尽心竭力在罪上死在义上活?!
2015年2月春节前后
[1] 齐宏伟:《与上帝拔河》,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173-17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