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民
“但我断不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因这十字架,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加6:14)
“十字架荣耀的信息是没有止境的!”钟马田弟兄在其服事的伦敦威斯敏斯特教会如此宣告。此时,是一九六三年秋天,钟马田弟兄已根据加拉太书6:14讲了一系列的道。
这一系列的讲章结集成《只夸基督十架》一书,如今,呈现在我们眼前。拿起来、聆听、默想,祈求自己同样被主耶稣的十字架得着,并宣讲,这是我们理应有的回应!
但这薄薄的一本小书,被抛进教会这一潭深水之中,究竟会激起几层浪?威斯敏斯特讲台的号角,是否会如同褪色且边角卷起的老照片,只能被珍压在记忆的玻璃相框下?深想起来,真是倒吸一口凉气!
透过教会历史我们不难发现:面对同一位救主、同一本圣经、加拉太书6:14这同一节经文,那紧随使徒“只夸基督十架”的信徒,是何其少而又少!如今面对这“单薄”的小册子,我们的心大概会如同旷野的百姓“厌恶这淡薄的食物”!(民21:5,粗体为作者所加)
为了紧随,我们也需思考:为何我们会厌恶?
在《只夸基督十架》第一篇讲章起首,有查理·卫斯理作的一首圣诗。这首圣诗自然成为全书的序曲,引出之后的九篇讲章。思想这首短诗,或许给我们以启迪:
“给我移山的信心/将高岭夷为平原/给我童稚的爱心/渴望重建你的家/让我的心泉涌而出/你那无比能力的爱。
“我将珍惜赎回的每一时刻/只为一个目的而活——/我的分分秒秒/花在那尚未认识救主的人身上/这是你给我的使命/我每一次呼吸,都吸进你的爱。
“主啊,我的才干,恩赐,能力/全交在你手中/让我传讲你的话语/为荣耀你而活/我所花的每一神圣时刻/都用来传扬这位罪人的朋友。
“求你以无涯的怜悯/点燃我的心/叫我以你那样的热忱/去爱那些失丧的人/将他们领向你身侧/因你曾为这群羊舍命。”
钟马田弟兄是以“我的分分秒秒/花在那尚未认识救主的人身上……叫我以你那样的热忱/去爱那些失丧的人”的眼光和祈求,去传讲“只夸基督十架”的信息的。
我们之所以“厌恶”,是否是我们的视界不同,未看到那“尚未认识救主的人”是“失丧的”;是否因我们祈求的不同,惧怕“那样的热忱”会花去 “我的分分秒秒”;是否表明我们对“为群羊舍命”的爱“吸进”和“涌而出”的尚不足够?
这首先应是我的省察!不久前,我去探望一位曾经传过福音的学弟。从他大一时的实习作业,到大四求职时制作简历,我都给予过帮助。此时,他已是一家知名公司的骨干职员,热情款待我这位曾有交情与恩情的学长。他生活富足,但并不喜乐。养狗、夜店、旅游、吸烟,是他逃避烦恼的救赎。
但我身边的一位同工,曾向我讲述他的同学如何“款待”他。他从大一时就开始向全宿舍的人分享福音,此后,不停地邀请他们参加聚会、为他们持续地代祷。这样,一直到大学毕业,他的同学仍旧抵挡,但他不肯罢休。直到毕业三年后,同学真正认信了,搂住他的肩膀痛哭流涕:“谢谢你!使我认识了救主耶稣!”
比较我与这位同工的服事,只觉得亏欠太多。同样是分享福音,同样面对同学、朋友的反对,我以帮助师弟解决困难的方式讨好他,而我的这位同工持续地以十字架的福音“令其生厌”。但几年后,他所播撒的福音之种结出果实,而我所播撒的“爱心”之种却毫无价值。实习作业、求职简历,那已成为与现在富足却苦闷生活毫不相干的记忆。但十字架的福音,却成为深情拥抱中的热切感激。
为何与这位同工相比,我服事的方式和果效会如此不同?钟马田弟兄如此提醒“十字架说到人的灵魂;主耶稣死在十字架上就是因为人那不灭的灵魂太宝贵了。……‘人子来为要寻找拯救失丧的人’,失丧的是人的灵魂。”
我顾惜自己的情面,竟胜过那宝贵的灵魂!但理应悔改的我,却发现教会中与我所行相仿、令人唏嘘的现象正在大规模发生:一些弟兄姊妹,看到不幸的人,例如家庭不睦、患重病的人,才会特别怜悯他们,眼泪吧碴地说“信主吧,耶稣是唯一的拯救!”同时,教会中也热衷于“看上去很美”,在社会、文化中推广有影响力、幸福、正义、慈善的教会活动。
但灵魂呢?我们满脸无辜地假想着能够在糖衣的携裹下润物无声,但实情如何?“他(我)们在筵席上弹琴、鼓瑟、击鼓、吹笛、饮酒,却不顾念耶和华的作为,也不留心他手所作的。所以我的百姓因无知就被掳去。他们的尊贵人甚是饥饿,群众极其干渴。故此,阴间扩张其欲,开了无限量的口;他们的荣耀、群众、繁华,并快乐的人,都落在其中。”(赛5:12-14)
钟马田弟兄提醒我们“有许多矛盾的声音假借基督教会之名而发出来。他们都自称是基督徒,都宣称属于基督教会,但是他们所说的却互相对立。所以我们的首要之务是去发现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信息。你如何区分真假?使徒保罗在这卷书信中提出了答案,正如他在其他书信中所作的。事实上,你从圣经各处都可找到答案。”
保罗用一句精辟的话回答“但我断不以别的夸口……”,我们能否和钟马田弟兄一道接续着说“只夸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呢?
一九六三年,钟马田弟兄已在威斯敏斯特教会的讲台服事了二十六年,他坦诚地分享“有时候我会愚昧地想(或者是出于魔鬼的建议),我该传讲的都讲过了,圣经中似乎再没有别的真理可供我传讲了。”但当他如此默想、宣讲十字架的真理之后,他声称“感谢神,我觉得自己只不过刚刚开始!”
你,我,始于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