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文·德扬（Kevin DeYoung）   译/贾思茗

 

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因为不准她们说话。她们总要顺服，正如律法所说的。（林前 14:34）

 

凡女人祷告或是讲道，若不蒙着头，就羞辱自己的头……（林前11:5）

 

在哥林多前书14章，保罗要求女性在聚会中要闭口不言，但在11章，他却规定了女性在会中要如何祷告和说预言。那么，保罗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呢？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吗？

 

在哥林多前书11:2-16中，保罗认为，若带有恰当的记号，女性便可以在教会中祷告和说预言。接下来，在11章余下的部分，保罗作了有关圣餐的教导。在12章和14章中，他作了有关在公共场合恰当使用属灵恩赐的教导。这清楚地表明，保罗在这几章经文中提到的是公共崇拜聚会。11章的内容让我们看到，在哥林多教会的崇拜中，女性并非完全是闭口不言的。但在14章中，保罗却说：“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究竟应当怎样呢？究竟是女性可以祷告和说预言，还是女性必须闭口不言？[2]

 

一些人为了解决这里的困境，将保罗的教导轻看成是陷入了无望的自相矛盾。另一些人则将哥林多前书11章视为一些假定的教导：假设女性可以祷告和说预言，她们应当有怎样的装束，但是祷告和说预言显然都是女性不可以做的事。还有一些人认为，保罗在这两章中应对着不同的语境——11章应对的是非正式的聚会：在这里，女性可以说话；而14章应对的是更加正式的教会聚会：在这里，女性必须闭口不言。然而还有一些人觉得，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4章中只是用了夸张的手法，因为他对唠叨的哥林多妇女已“忍无可忍”了。

 

我想要提出另一种观点，一种并不完全的、只有我持有的观点：保罗允许女性说预言，但不允许女性对预言作出评估。

 

新约时常谈到先知和预言（参徒11:28，13:1-2，15:32；林前12:10，13:2，14:3；弗2:20，3:5，4:11；提前1:18，4:14；启11:18）。如果你是属灵恩赐“持续派”（continuationist），相信新约中所有圣灵的恩赐如今还在运作，那么你可能会相信新约中的预言显然有别于旧约中的预言。然而，如果你相信旧约中的预言和新约中的预言之间有连续性，但新约中一些圣灵的恩赐仅仅属于使徒时代，那么你多半是持属灵恩赐“终止论”（cessationist）。这两种观点都想要将如今在会众中的讲论和旧约中“这是耶和华说的”（如以赛亚书、尼希米记等）那种讲论拉开距离。

 

二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如今存在的这种讲论，究竟是另一种不同的预言，还是完全不同于预言的另一种传讲方式。如果说预言的情况已随着使徒们消失了，那么弄明白哥林多教会的女性是否被允许通过说预言来做什么，就没那么重要了。但即便采纳“终止论”的观点（这正是我持有的观点），哥林多前书11章还谈到了女性的祷告。因此，关乎讲话（11章）与闭口不言（14章）的问题依旧有探讨的价值。

 

无论我们认为新约中的预言和旧约中的预言有何种关系，毫无疑问的是，初代教会的教导和预言不是同一种讲论。在圣经中我们看到，长老并非必须有说预言的恩赐，但必须要善于教导（参提前3:2）。同样，历史上最初的牧者们可能是先知，也可能不是，但他们一定是教师（参提前4:11，5:17，6:12；提后2:2；多1:9，2:1-10）。教导是一种有别于预言的权威教训，传达使徒们的信息，同时也解释并运用圣经。

 

这并不意味着预言在教会中未曾扮演过重要的角色，或未曾传达过从神而来的启示，而是意味着预言必须经过评估和详细察验（参帖前5:20-21）。如果你认为新约预言是对无误真理的一种可能有误的传达，那么“评估”就是回应预言式传达中的要素之一。如果你认为新约预言近似于旧约预言（参徒11:27-29，21:10-12；参见28:17），那么“评估”就是在应对作为整体的真假预言，而非预言当中的真假要素。

 

无论持哪种观点，当今绝大多数的注释都认为，哥林多前书14:34-35关乎着详细察验先知的话；这种活动可能包括分析先知的生平以及反复察验先知的讲论和行为。[3]然而，这种活动是不允许女性参加的，但女性完全可以询问自己的丈夫或别人的丈夫。妻子若是要求丈夫在预言的问题上顺服她的判断，那她也就不太可能顺服丈夫了。所以，保罗是在这种语境下禁止女性讲话，但鼓励妻子在家里向丈夫询问自己正在探究的问题。

 

我想说的是，我们必须将“女性应当闭口不言”这一要求放在具体的语境中来理解。正如“说方言的人应当在会中闭口”（林前14:28）这一要求，并不是禁止这种人在教会中说任何的话；“女性应当闭口不言”的要求，也并未设想在任何情况下女性都不能讲话。在评估预言的时候，女性必须明确地闭口不言。这样的评价会涉及到教导和（对其他先知）行使权柄，这两项活动是保罗始终禁止女性参加的。如果女性有关于评估预言的问题，她们就应当在家里问自己的丈夫，以免违背了顺服的原则而羞辱了自己（参林前14:34-35）。

 

这在今日的实际意义，要求我们必须有智慧，有处境意识。至少可以说，那些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女性讲话的教会，违反了圣经的教导。作为一名牧师，我很乐意让姐妹在崇拜中分享一段见证，念诵一段宣召，或是献上一段代祷。根据聚会规模的大小和正式程度，我们的教会更倾向在非正式的聚会中使用姐妹（以及尚未被按立的弟兄）事奉。我也试图去留意，在某个聚会中，不同的要素是如何在崇拜中发挥作用的。

 

在我们教会的传统里，通常会由众牧师中的一位来做一段很长的代祷。在我的处境中，让某位姐妹来做这段代祷就不太合适。但我曾让姐妹在特定的处境中，以非正式的方式在崇拜中祷告。一般来说，我相信绝大多数主张互补主义的牧师都能更好地寻求到圣经允许的方式，在教会聚会中使用女性来祷告，讲述一段有关神恩典的故事，或是分享一段劝勉的话。

 

 

作者简介：

 

凯文·德扬（Kevin DeYoung）是莱斯特大学博士，北卡罗来纳州马修斯基督圣约教会的主任牧师，福音联盟的董事会主席，改革宗神学院夏洛特校区的系统神学助理教授。凯文和他的妻子特丽莎育有九个孩子。